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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病医人更医心

名校毕业的他一直对母校治学严谨的教学方式带给他扎实的理论基础和思考方式心存感恩,33年来他救治跨学科的疑难杂症患者无数,他却说:“病人是我们的老师。”

在上世纪80年代后期,他就在粤东地区率先创建了住院病区专门的消化内镜诊疗室,开展食管静脉曲张、食管狭窄、消化道息肉、微创经皮胃管留置、肝胆疾病介入诊疗,填补了多项空白……他却说:“不是我有多能耐,是医院给了我平台。”

医院大内科主任兼消化内科主任郑永平。对待病人,他主张多一些耐心与细心,静静倾听,才能更理解患者的心。

医病,医人,更医心。他说,从医33年,身为临床一线一名普通医生,无他,唯“看病细、选药简”尔。

●文/图南方日报记者宋芾

自小与“医”结缘

医院工作,医院结缘。他回忆,医院在当时叫“医院”。医院经常放演电影《春苗》,电影里有一首曲子:“赤脚医生向阳花、贫下中农人人夸……一根银针治百病……”这让他觉得,医生就是天使,是很了不起的人物。

年幼的郑永平擅长画画,也喜欢捣鼓收音机,自己能画电路板。与生俱来的细腻观察力,对自然界好奇,同时又富有同情心,这些都是当医生的优良素质。年,郑永平成为中山医科大学第一届6年制医疗系学生。

中山医科大学在当年叫中山医学院,在全国乃至东南亚享有盛名,特别注重学生的医学基础知识,在临床上要求每位医生在其所负责的病人需行辅助检查时,一定要亲自送达并带回,这样便于在检查当场请教专科医生得出检验结果。

有个细节,郑永平记得特别清楚,当时,病人的推车并不像今天的轮椅这样舒适好用,四个轮子不听使唤,等到出科考核时,老师就让每个学生挨个推一下病人的推车,就能大概判断出每个学生推送过多少个病人。“回想起来,当年老师们的严格要求,让我受益匪浅。”郑永平说。

率先创建消化内镜诊疗室

在汕头经济特区创立之初,郑永平返回家乡效力。当时在全国,既懂医学专业技术又懂外语的人才奇缺,他凭借听、说、读、写样样出色的优势,年纪轻轻便成为特区医疗界首席外文翻译。

在与美国医生的交流中,郑永平发现汕头本地的消化内镜介入诊疗水平与国外差距甚远。于是,上世纪80年代后期,郑永平就大刀阔斧地在粤东地区率先创建了住院病区专门的消化内镜诊疗室,开展食管静脉曲张、食管狭窄、消化道息肉、微创经皮胃管留置、肝胆疾病介入诊疗,填补了该学科的多项空白。

“那时候条件十分简陋,所有操作都只能在纤维镜下独自进行,不像现在的电子内镜,可以多位医生共同探讨商量,也可以让上级医生远程指导。”郑永平说。

“病人也是我们的老师”

内科临床专业分科细,当时,医学生毕业后还没有规范化培训制度,但是,郑永平在内科的每个专科,比如神经内科、消化内科、心血管内科等,都轮转过。这使得他临床基础扎实,对于有交叉的学科,其疑难病的理解也更为透彻。

他还记得,刚工作不久,他就花掉元买下全英文版的《西氏内科学》,这笔费用相当于他三个半月的收入。买下这本书后,他每天入睡前阅读半小时以上,“这个习惯一直坚持了20多年,稳固了我的医学理论基础。”郑永平说。

随着临床实践时间的增长,郑永平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但在中山医养成的好学谦卑的品格一直影响着他。“病人也是我们的老师”,这是他常常对学员及下级医生说的一句话。

有一次,郑永平受邀会诊一位患有“肝豆状核变性”的住院病人,可是去到病房,患者却一脸不屑,说他自己很懂自己的病,不需要医生会诊。郑永平听后并未气恼,而是搬个凳子坐在病人床边,表示“愿闻其详”,听患者诉说了一个多小时。

原来,医生开具的标准剂量药物在这位患者身上并未起明显作用,该名患者认为“命是自己的,得病了是一死,万一吃坏了也是一死,不如放手一搏”。他擅自使用了超大剂量的药物,病情竟然得到较好控制。郑永平说,“该名患者的做法风险非常大,决不能提倡,但是从他的例子中我也看到病人患病后对于生的渴望,不惜以身试药的心境。”

在病人详细讲述他服用各种剂量该种药物时的身心感受后,郑永平表示受益良多,“毕竟医生没有亲身患病,病人所提供可参考的信息非常宝贵。”从那以后,再遇到“肝豆状核变性”病例时,在标准剂量无明显效果的情况下,医生就会尝试把处方剂量加大一点,收获的效果不错。

随着医学科学的发展,可供依赖的辅助检查手段越来越多,但郑永平一直跟他带教的医学生强调,诊断疾病不能过分依赖器械检查。

曾有一例反复发作性腹痛的患者,经过胃、肠镜、CT、核磁等检查后,仍无法确诊,凭着多年的临床经验与娴熟的手法,郑永平连续三天在病人疼痛发作时,长时间蹲守在病人床前仔细观察与检查,终于明确该例患者为“可复性的肠套叠”,对症下药后,患者好转。

“我经常对年轻医生讲,医生犹如战场上的总指挥官,要仔细寻找线索,从各方信息(包括辅助检查)去伪存真,其过程犹如警察破案。内科医生,靠手能诊病的技能不能丢。”郑永平说。

针对实际问题开展临床科研

郑永平认为,医生应特别注重开展真正为病人解决实际问题的临床科研。

潮汕地区食管癌多发,郑永平在上世纪80年代后期便在省内开展支架治疗,并开展食管狭窄治疗及复发预防的研究,相关结果发表在有关学科的顶尖杂志上,还从潮汕地区反流性食管病特点入手,研究食管癌发生的早期干预。

近年来,“炎症性肠病”发病率日益增高,郑永平在粤东地区率先成立多学科团队,专门研究该疾病的治疗,目前在该领域的诊疗水平已相当成熟。但对于难治性患者,比如大肠癌患者,其生物靶向治疗费用特别昂贵,在多年的临床实践中,郑永平发现潮汕地区有含几种草药的组方对该病部分患者有较不错的疗效,迄今已持续进行4年多的探索和试验。目前,他所带领的研究生团队已完成对其中一种成分抗炎作用的基础研究,正进行临床观察,部分成果在SCI及核心杂志上发表并获奖。

“细心点,耐心点,多倾听一会”

什么样的医生是好医生?从医33年,郑永平的感悟很深,在临床上,患者需要能实实在在为他们解决现实疾病的医疗服务。他说:“作为医生,我们细心一点,耐心一点,多倾听一会儿,很多疑难病也许就是常见病。”

曾有一个病人,长期失眠、手脚麻,检验结果显示白细胞稍为降低,除此之外并无明显病灶,医院都被诊断为“神经衰弱”,服用大量有关药物仍不起效。后来经人介绍,找到郑永平,“当时病人虽然找到我看诊,但其实她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

郑永平仔细听她讲了半个多小时生活中的琐碎事,终于“捕获”了病因。原来,病人家里经济状况不好,日常在家中加工鞋底,贴补家用,经常接触化学胶水,可能是慢性苯中毒。郑永平让病人辞掉该工作,病人就逐渐好转了。

郑永平告诉记者,他看诊很慢,因为他常常花很多时间去倾听。在他看来,找主任这一级医生看病的患者,有不少都是带着多次就诊仍未解决的问题,挂上个号很不容易,唯有认真一点、再认真一点,才不会辜负患者的期望。

在这个习惯背后,“藏”着郑永平的经历。原来,年少时的郑永平,家庭并不富裕,从苦日子走过来,因此,他对穷苦人家能感同身受,选用药物时一定再三斟酌。

如今,郑永平的儿子也已从医。郑永平表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临床医生,能有今天我一直心存感恩,我要把这一路走来的经验都传授给年轻一辈,让他们在前人经验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

■简介

郑永平

医院大内科主任兼消化内科主任,国家住院医师规培内科基地主任,中山大学兼职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

任广东省消化病学会常委;汕头市消化病学会主委;广东省肝病联盟常务理事;广东省肝病学会内镜学组常委;全国中西医结合IBD联盟委员;海峡两岸消化病学会委员。主持多项省厅级科研项目,以第一作者在SCI及核心杂志发表学术论文20多篇,获市厅级科学技术奖两项。荣获首届南粤好医生,年岭南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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